楼主: 匿名

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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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05-2-26 16:09:00

Re: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第四部分
第40节 快乐一百倍

张萌萌是低着头走出高原的病房的,我只在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红灯笼一般的双眼,感觉她的整个人,有点浮肿,我觉得她有些可怜,一个挺好的女孩儿,怀着一个挺好的当演员的梦,只有靠陪男人睡觉去实现了,我甚至想,如果她能像奔奔一样,把卖淫当成一个事业,并且干的鞠躬尽瘁的,可能她会比现在快乐一百倍,为什么人要有崇高的梦想呢?比如当演员。

  张萌萌走出去的时候,我跟胡军,高原三个人默默看着,我忽然就想起了张楚的一首歌儿,姐姐。

  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班那些瘦得跟麻杆似的男生们,一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就跑到实验楼的楼梯口坐着,野狼一样的在雪地里嚎叫,他们的声音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当张萌萌红着眼睛在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们班那个已经在车祸里死掉的,很瘦,很腼腆,却能在任何时候旁若无人放声高歌的喜欢张楚的男生,他总是在嘴里唱:感到要被欺骗之前,自己总是做不伟大,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是想人要孤单容易尴尬,面对我前面的人群,我得穿过而且潇洒,我知道你在旁边看着,挺假……

  想着想着,我居然小声地哼哼了出来,我哼唱到:姐姐我看见你眼里的泪水,你想忘掉那侮辱你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们告诉我女人很温柔很爱流泪,说这很美……

  高原听到我唱歌,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看他还病着,又是冷战刚结束之后的缓和期内,我没好意思再揍他,立刻闭了嘴,爬到他病床上去了。

  我想,原本高原是不想告诉我张萌萌今天来的目的的,要不是中间这两老太太从天而降,高原不会告诉任何人是张萌萌找人撞的他,他这种人遇到这种事就喜欢死扛着,说到底,他是怕我奚落他,怕被我看了他的笑话,要不是为了我,要不是为了我们,要不是因为我妈抡圆了给我的一个嘴巴,这个秘密肯定就烂他肚子里了。

  胡军使劲地清了清嗓子,像往常一样的,他在高原最需要他说点什么的时候说话了,“两位阿姨,走,我带你们出去散散心,甭跟他们俩这较劲,回头自己生一肚子气,这俩又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干嘛呀!走……”不由分说,胡军把俩老太太拽走了。

  一下子就安静了,仿佛一锅沸腾的水里突然被人加了一瓢凉水。

  值班医生来了,大概又有病人被我们的争吵吓出了毛病,他进来一看,病房里只有我跟高原两个,安静地跟停尸房似的,没说话,关上了门又出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咣当一声把自己摔到病床上,问高原,“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你要是没钱给小费,你跟我说啊,我找张小北借点钱,给足了她,你也用不着受这份罪了对不对?”

  高原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乜斜着看我,及其不满意地看着我。

  本来好好的,睡觉做了个噩梦,接着又冲进来俩老太太跟这搅和着打架玩,我真是累了,什么也不想再多说,倒床上又睡过去了。

  恍惚地,我听见高原和一个什么人说话,偷偷张开眼睛,感情是贾六,我在心里斗争半天,该不该爬起来,跟贾六说点什么,想起那天我跟个女土匪似的冲进事故科的办公室把贾六给举报了,我就有点脸红。

  俩人说了点没用的话,贾六又交代高原好好养病什么什么的,就回去了,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盯着那扇被贾六刚刚关上的门。

  高原也不说话,看我愣了半天,问了我一句,“你发什么呆呐?”

  我下了床,趿拉着鞋,走了两步,在椅子上坐下,系鞋带。

  “要回去啊?”高原干巴巴地问了一句,我恩了一声,算是回答。“那回咱俩在图书大厦你不是买了好几本余秋雨的书吗?明天再给我带一本过来吧,这本看完了。”

 

匿名  发表于 2005-2-26 16:10:00

Re: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第五部分
第41节 昏昏沉沉

初夏早晨的阳光很刺眼,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连鞋也没脱,昏昏沉沉的感到头重脚轻,像昨天晚上被谁用锤子砸过一般。

  我晃晃悠悠地进了厕所,抱着马桶一阵狂吐。每次我喝醉了,只有吐过了才能真正清醒过来,心里才能觉得舒服,吐过之后我又洗了澡,然后一头扎进沙发里,跟又死过一回似的。

  手机响,我看了看号码,是大米粥,叫我给断掉了,又响,我又按断,我心说孙子们怎么一个比一个执着啊,你再打一次,我就把电池抠出来。果然电话就不响了,改发短消息了,我看了一眼,“姑奶奶,快给哥们回电话,急事。”滚蛋吧你,我想着,妈的像这种混迹文艺圈的大流氓最急的事莫过于找不到姑娘。

  喝了点热水,舒服多了,我打开电脑开始上网,在键盘上挥舞着我的鸡爪子一头扎进一个叫北京之颠的聊天室,我用GUEST,一进去我就看见一个挺有意思的名字,“我与你硬件相同软件不同”一看这又是个IT行业里捞饭吃的主儿,赚着大把大把的钞票不说,还意淫我们人民的大脑,我一下字冲上去,揪住这家伙就问“你什么配置啊?”他显然没想到我能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过了片刻,反问我,我的硬盘坏了,部分重要文件丢失,怎么办?我心里暗笑,着小子还真有意思,又问他,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文件,有多重要,他说是EXE执行文件,爱情程序,我说既然坏了就把硬盘格式化吧,所有文件重新安装一遍,他说他特别后悔,就应该把爱情文件留个备份,要是当初考到软盘里就好了,最后我又问他究竟是因为病毒感染还是文件本身就不完整,若是有病毒就杀毒,若是文件本身的问题,还是赶紧卸载吧。

  我送出去这行文字之后,点燃了一只烟,思索着我们刚才的对话,思索着我自己的爱情。我拼命地回忆昨天我喝完酒之后跟张小北都说了什么话,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可以肯定的是,我说了很多,好象声音还特别大,很激动。

  我想可能我们每个人都像一部电脑,相同的配置,安装了不同的软件,有不同的用途。我本人这台电脑安装了许多的编辑软件,好象就专门用来做文字处理的,高原是用来编辑图象的,张小北应该算一个大的数据库,李穹就像一台486,退回10年以前刚有486的时候,一万多一台,用惯了386的人们都会感觉再没有比486速度更快的电脑了,谁也不知道奔腾处理器是什么东西,现在,李穹这台486的硬件被换到一个新的外壳里,看起来像是一台新电脑,但许多软件根本不能安装了……我想起奔奔,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如果我们都是电脑的话,奔奔也是,她是一台服务器,不知道在这个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刻里,她有躲在哪个没有光的角落里睡大觉,,我有点想她。

  就在我思索着这些有深度的问题的时候,那个“我与你硬件相同软件不同”已经发了很多个消息给我了,他一直在问我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答他的问题,我老实地告诉他,我在发呆,想一些关于电脑的问题,我把我刚才心里所想的东西都说给他听,他觉得有道理,他说他自己就好象是一台性能不太好的笔记本电脑,被一个喜欢台式机性能又觉得拎台笔记本特牛B的伪知识分子拎来拎去的,看那意思,他的郁闷也不亚于我。

  我就坐电脑边上,从早晨一直跟那家伙聊到中午,感觉真有共鸣,后来他说要不咱见一面儿吧,不为别的,就为这么多人当中咱俩能遇上,说了这么多平日里说不出来的话,我说要不咱先通个电话吧,我告诉你我手机电话,他说不用了,他也是有家的人,留电话兴许还麻烦,就下午两点,秀水边上一个咖啡店里见面聊聊吧,我一想反正下午也要去趟朝阳医院,去聊聊也没什么,反正现在我周围的这些鸟人们一个都不能让我省心,我早就想好了,等哪天我真火了,怒一回给他们看看,够他们喝一壶的!最后他跟我说他穿一件褪色的红背心,黑的牛仔裤,问我穿什么衣服,我瞥了一眼衣架上挂着的高原的一件蓝T恤,我说我也穿条黑色牛仔裤,兰色T恤,前边有一咸蛋超人的卡通图案,他说那就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关了电脑,我又把自己甩到沙发里窝了一会,迷迷瞪瞪的,一想起下午这场约会,我隐约还有点兴奋,想象那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弄出点别的什么事来,很久以前,有个女网友曾经打电话像我诉苦,一直犹豫着

匿名  发表于 2005-2-26 16:11:00

Re: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第五部分
第42节 利弊

晚上,我到姜母鸭,我把大米粥交代我的事情原原本本跟小赵儿说了,这个四川女孩还像从前一样特别腼腆地跟我笑,红红的脸颊上充满着青春,她低头不语,像是在仔细地思索。

  “这种事情你自己拿主意,我也是受人之托,其中的利弊我想你也清楚……”我一边说话,一边觉得脸红,仿佛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我找到一种当老鸨的感觉,一想到这些,我

赶紧闭了嘴,想找一没人的地方抽我自己两个嘴巴。

  小赵微笑着,问我:“初晓姐,那我要是和他好了,我能把他带回老家叫我父母看看吗?”

  我的心中一阵抖动,心脏像被人用手使劲捏了一下,隐隐做痛。

  “小赵儿,这种人是不会真的和你好的……”我面前是小赵刚给序好的茶,冒着热气,很香,“这种人,他……这种人没感情,不是人。”

  小赵哈哈地笑起来,她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特别漂亮,我想我要有这么一个妹妹,我得有多疼她啊,我又想到我妈要知道我干这种事情,我出了家门直接就得叫人送进残联。

  胡军带着一帮朋友来吃饭,看见小赵和我坐着聊天,冲进来笑嘻嘻地捏着小赵的脸,被小赵躲过,扬起手来打了胡军一巴掌,“讨厌,老捏人家脸!”小赵脸更红了,胡军看着她的模样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笑的很满足。

  “我妹妹最近又漂亮了啊,尤其叫某些绿叶那么一衬托……”他坏笑着看我,我白他一眼,“诶,对啊,你干嘛来了。”他问我。

  “你管呢!瞧最近把你美的,你这十年的夙愿总算实现了,什么时候请客啊?”我想把话题岔开,十年的夙愿是指他对李穹的感情。

  胡军嘿嘿地笑着,“走啊,一起吃点儿?”他指了指包间的方向,“都是关系不错的客户,一帮地方台的朋友。”

  我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过几天得去新疆写本子,回去归置归置。”我起身,往外走,又回过头来嘱咐小赵,“今天姐姐跟你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咱不理那种王八蛋!”小赵含着笑点头,将我送到门口。

  我刚坐到车里,胡军电话就追了进来,劈头盖脸地一通骂:“大编剧你现在出息了啊,丫的你把我们劳动人民不当人是不是啊?操,你也是个女的,要是你有个妹妹,你将来有个闺女,你也这么干?!你他妈的真混蛋……”我静静地听着胡军狗似的咆哮,一言不发,我知道小赵儿肯定把我跟她说的话跟胡军说了。

  “……我他妈的要跟高原说了,高原肯定抡圆了抽你大嘴巴子……”我一听这句话,心里一激灵,高原肯定不敢打我,可是我就是特别害怕让高原知道我干了这么龌龊的事。

  “我告诉你初晓,我拿小赵当自己亲妹子似的,你不拿自己当人我管不着,你拿我妹妹不当人……你,你忒死不要脸了你!”

  隔了一会儿,胡军喘了口气,接着批判我,“初晓儿,你真他妈堕落了,简直……简直肮脏,高原就是瞎了眼才将就你这样一个人渣……”

  “胡军儿,当初高原跟张萌萌睡觉的时候,你也像这样骂过他吗?”

  我问了这一句之后胡军就消停了,男人总是用双重的标准衡量周围的人们,宽容永远留给同性。

  回到家,我开始整理行装,我准备去新疆完成剧本的写作,两三个月才能回来,正好高原的片子也要开始拍摄了,他后天出院,大后天有一个开机仪式,这一忙又得小半年,我想,可能我真的已经熟悉了我与高原之间聚少离多,任想念在时空穿梭的日子,每当我们都很忙碌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会空前的瓷实。

  我知道胡军不会把小赵的事告诉高原的,我想,可能他并不是为我着想所以才在高原面前缄默,他不说

匿名  发表于 2005-2-26 16:12:00

Re: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第五部分
第43节 纸醉金迷

高原又忙去了,我又觉得自由了,按说我真不应该在这时候离开北京,高原一不在我就又回到之前的一帮朋友中间,纸醉金迷的生活我很久也没有体验过了,主要是高原不怎么喜欢,他自己不喜欢好象也不怎么喜欢我喜欢,虽然他从来不告诉我,但是我心里特别明白,也非常自觉,高原在北京的日子,我绝对绝对的把他当成我的太阳,一圈一圈我光围着他转了,转到现在有点晕头转向,快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送走了这帮拍电视剧的,我直接先去了我父母家找饭辙去了,我妈正在案板上咣当咣当剁猪肉,扬言要包出跟外边饺子馆里卖的味道一样的饺子,我说为什么呀,老太太就挥舞着菜刀冲到客厅里,跟我说:“问你爸去,没良心啊,吃了一辈子我做的饭,今儿跟我说还是外边饭馆里的好吃,尤其是饺子,陷大,皮儿薄,还说我再做一辈子饭也做不出来一样的味儿来,嘿,初晓你说,**做饭手艺到底怎么样。”我睁眼看着我妈系着围裙,拿着菜刀的模样,猛然想起来,我做饭的时候喜欢挥舞菜刀的毛病肯定也是来自她的遗传,印象当中,从我上中学开始,谁要敢说她做饭不好吃,她就是这表情,这姿势。

  “你说你也真逗,”我把老太太扬着菜刀的手给放下来,“跟老头较什么劲呀,他还不是想叫你给做顿好吃的吗!一将你你还就上道儿!”我假装奚落着老太太,把她的围裙解下来,菜刀也拿下来,到厨房剁肉去了。

  又有几个星期没回家来看看他们了,看这架势,老头老太太日子过得还是这么有趣儿。我不要求别的,将来我跟高原要是结婚了,日子过得就像我父母这样,我就知足了,俩人较劲较了大半辈子,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我爸呢?有日子没见老头了啊。”

  “跟小北学打保龄球呢,出去俩钟头了。”我妈妈说起张小北就跟说起自己儿子似的,“小北这一离婚人变了不少,我眼看着瘦下去了……”

  “妈,你瞎给人家操的什么心啊,人家也不是你儿子!”我把案板剁得震天响,表示对老太太的不满。

  “哎,”我妈长长地叹了口气,“初晓啊,你也不小了,你说你跟高原……就说你们年轻人观念开放,那改办的手续差不多也该办了吧,这几年你们也闹出不少事了,要是嫌麻烦,就先把证儿领了……”

  “妈,妈,怎么一回家就叨咕这点事啊?”我手里攥着菜刀冲到客厅,冲老太太嚷嚷,“你再说我走了啊,就不能说点别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不说话了,拿个喷壶给客厅里的君子兰浇水,看来她真老了,年轻时候那点个性也都没了,要搁前几年,她肯定非常愤怒地扬起她罪恶的手,先给我一嘴巴再说。

  正在我不知道说点什么安慰老太太的时候,老头带着张小北回来了。老太太一看见张小北情绪一下子又好了起来,张罗着和面包饺子。

  我跟张小北说了我要去新疆的事,他问我去多长时间,我说也就三个多月吧,等秋天的时候,北京凉快下来,我就回来了。我妈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大约是表示她的不满。

  “初晓,你那张照片还有吗,给我吧。”

  “什么照片啊?”

  “就春节的时候从书里掉地上那张,在北海照的。”张小北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就是我一直也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原因拍下的那张照片,是谁给拍的。

  “好象还在书里夹着呢,我给你找找。”我进了里屋,翻出厚厚几本书和以前的日记,我一时想不起来是夹书里了还是夹日记本里了,张小北也跟了进来,我看了他一眼,好象最近是显得憔悴了一些,“哎,你还记不记得咱为什么拍的那张照片来着,我怎么都忘了。”

  他随手拣起桌子上一本画报翻看着,好象心不在焉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到“那天是我生

匿名  发表于 2005-2-26 16:13:00

Re: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第五部分
第44节 可怜

我想,张小北他现在很孤独,很可怜。

  我很想再像从前一样跟他耍贫嘴,可是生活总是要从轻松走向沉重,任何人对此似乎都无能为力。

  晚上,我带张小北来到以前我跟高原经常去的一个酒吧,在电影学院旁边,叫黄亭子,

这里很安静,最早的时候常常有诗人在这里聚会,对于诗人我了解得不多,我觉得诗人普遍的特点就是长得丑,比较落魄还有忧郁,有点像现在的张小北。

  早几年,我特别特别崇拜海子,好象我还有幸跟他见过一面,是在他任教的大学里,那次是陪一个同宿舍的姐妹去看她老乡,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一个头发蓬乱,充满忧郁的男青年走来,他的穿着非常随意,甚至太随意了,秋衣外面套了一件衬衣,他低着头走路,与我们擦身而过,等他走远了,朋友的朋友才问了我们一句,“知道那是谁吗?”同宿舍的姐妹坏笑着,嘿嘿了两声说“还用问吗,肯定是科学家,瞧那一头乱发,双目有神的样子就知道。”说实话,我当时表示非常赞同,他的神情颇想爱因斯坦,非常之深刻。

  “那是海子。”她的同乡非常严肃地告诉我们,语气中充满着崇敬。

  那时候我甚至还不知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样的名句,我从她的表情里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于是对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大学校园里车流滚滚,当然是自行车的车流了,虽然他的背影不是很清晰,但我还是深刻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以后当我有很多次机会在这个叫黄亭子的地方,这么近距离地接近诗人,我觉得他们都长得太平凡了,除了有一些儒雅的诗人气质之外,我在他们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坚韧的个性,也许就是因为当年的海子从我们身边一阵风似的走过,我在那阵风里第一次嗅出来诗人的气息,本着先入为主的原则,我用那个身影去衡量所有被称为诗人的伪文学青年们,发现他们天生都有点缺钙,没有海子那样铮铮硬朗的骨头。后来当报纸铺天盖地地开始报道他在山海关卧轨自杀的事件,我心中的那个背影却更加地清晰起来,透过他的背影,我还曾经在梦里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对卫道者的不屑,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的思想接近了一个伟大的诗人,有点沾沾自喜。

  当我跟张小北走进黄亭子的时候,又遇到一帮所谓的诗人在高谈阔论,看样子是附近大学里文学社里的学生,他们正在大谈食指与北岛,其中一个大声地说了一句“我认为食指就是我们中国诗人的灵魂。”有几个人附和着,过了一会,那个说话的学生愤怒地指着一本最新出版的诗集上的其中一篇,对着旁边的同伴咆哮:“无耻啊无耻!这首诗的作者分明是食指,这里却说是郭路生!这些无耻的嫖客!”说着重重地将诗集摔在桌子上,他的神情颇似当年的鲁迅,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形容他,鲁迅先生地下有知面对我强加给他的耻辱,会不会翘着他优雅地胡子,落下无奈的泪。

  黄亭子太安静,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太安静的地方很容易就让人说些掏心掏肺的话,这些年来,我只在刚和高原好的时候喜欢来这里。不过今天还好,这里因为有了这样一堆伪诗人制造了文明的噪音显得有些嘈杂,不会让我和张小北显得过于伤感。

  我们要了两瓶啤酒,相对而坐。

  “那天你洗完澡怎么就走了,我跟你说什么了?”我忽然想起那天张小北喝醉之后跑到我家里,喷出所有思想之后又离开了,我想大约是因为我喝醉之后跟他说的那些话,可是我又实在想不起来我当时说了什么,我要早知道自己这么健忘,我死心塌地地做我的记者了,反正记者写过的东西就忘,而且不用负什么责任。

  说实话这些年以来,我总忍不住去想象如果我还做我的记者,到现在我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我总想说不定现在也是个名记了,也说不定比现在混得好,直到我有一天听见一个企业家出门之前嘱咐他的下属“防火防盗防记者”的时候我才怀着极度侥幸的心理庆幸自己现在是个编剧,至少目前为止好象还没听过“防火防盗防编剧”之类的话。

  张

匿名  发表于 2005-2-26 16:13:00

Re: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第五部分
第45节 没个准儿

天儿开始闷起来了,打了几个闷雷,眼瞅着雨点落下来了。这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了,就跟生活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似的,没个准儿。

  雨下得不大,淅淅沥沥的,让人心里更添堵。我看了看表,快11点了,我跟张小北说,咱回家吧。

  张小北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着我问了一个问题,“初晓,你说你们女的都喜欢什么样儿的男人啊?”

  “这个可不好说,得分什么样儿的女的。”我也又重新坐回去,又叫人开了一瓶啤酒,“比如张萌萌吧,她就喜欢你这样的,你有钱啊,她喜欢钱,所以就喜欢你,你再比如说李穹,李穹也就喜欢你这样的,你心好啊,李穹自己心眼儿好,她也就喜欢你心地善良……你再比如说,我妈吧……”我一说我妈,张小北吓得一激灵,我赶紧跟他解释,“人家我们家老太太再怎么着,她也是一女的吧。”见他不言语,我接着说,“我妈她也喜欢你这样的,你傻啊,我妈就喜欢反应有点迟钝的,她管这叫憨厚……”

  “那你呢?”

  “我?我当然也喜欢你这样儿的了!”我坏笑着,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楚张小北眼角地细碎的皱纹,“你还不知道我吗?爱钱,虚荣,爱欺负人,爱……爱……反正跟你这么说吧,我谗懒皮猾坏,就这几样优点,每一样你都能满足,我能不喜欢你这样的嘛?”

  张小北在对面听着我说话,气得眼睛都鼓出来了,我赶紧哄他,嬉笑着,:“你瞧你这人,动不动就生气!跟你开玩笑呢。”我给张小北点了一只烟,递到他手里,看着他抽了两口自己才点了一根,开始跟他白和起来,:“依据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本人认为,一个男人,他想找到一个真正出色的女人,首先,他应该很有钱,如果没有钱,那么他应该长得好看点儿……”说到这里,我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这小子听得很投入,“当然了,这两点你都符合,你属于非常幸运的。”

  “屁!我吃了多少苦才赚来今天这点钱啊?”张小北为他自己叫屈,这点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吃了很多苦才换来了今天,别的不说,光说他在天桥底下卖光盘那时候,冬天冷,夏天热,无论是大雨滂沱还是风雪交加,这孙子都坚守在天桥儿底下,工作环境的恶劣以及他工作热情的高涨自然不必说了,要不他也不会昏倒路边,也就不会给我这个学习雷锋把他送进医院的机会了,抛开这些外界的困难都不说,光说人民群众对他工作的不理解,张小北同志能这么几年如一日地坚持为人民服务就非常的不易,对女同志不敢太热情,怕人家管他叫流氓,对男同志不敢太冷淡,怕人家瞧他不顺眼,动不动就群殴他,对老年人不敢不尊重,对孩子们不敢不爱护……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甭管怎么说,你算幸运的!”

  “行,行,行,你接着说,不幸运的什么样啊?”

  “不幸运的就像高原那样啊,既没钱,长得也不好看。”我看了张小北一眼,他充满怀疑地眼光看着我,“你听我往下说啊。所以呢……所以这种人就应该很幽默,如果不幽默呢,至少应该懂得欣赏幽默。”

  “如果连幽默也不懂得欣赏呢?”张小北今天跟我叫上板了。

  “……那,那……”我真恨我脑子反应太慢,那了半天,总算还憋出来一句,“如果连幽默也不懂得欣赏,那……就只能看缘分了吧。”

  张小北哈哈大笑,他很久也没这么笑过了,有半年了吧,甚至更长时间,他整个人变的木纳和无趣,从前他也常常会带着李穹在周末开车到怀柔钓鱼,或者到卧佛寺的茶馆里喝茶,到朋友家打麻将或者酒吧里坐一坐,他们的生活很有品位也很快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太清楚,自从他和李穹开始像猫和老鼠一样生活,张小北的整个人一下子就苍老起来了。

  “你可忒贫了你,一般男的贫不过你!油嘴滑舌的你!”张小北一说起我贫嘴就这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我听过不下一千遍了。

匿名  发表于 2005-2-26 16:14:00

Re: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第五部分
第46节 你老婆

我给小雨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高原的剧组里忙着给张萌萌化妆,在天津的张园儿。深夜里,我能听见高原像狗似的跟小雨咆哮,“叫你们关电话,关电话,怎么还打呀!小雨赶紧把电话关了,等着开机呢!”过了一分钟,高原大概是条到小雨跟前了,特别大的声音,“叫你关电话!没听见啊!”小雨就无辜地把电话举到高原跟前,“你老婆!”

  高原把电话接过去,特别没好气地说:“等着拍戏呢,你捣什么乱!”我说,我有事找

小雨,“有什么事收工以后再说!”这小子准是又忙疯了,真把他自己当成剧组的灵魂了,而且还是脾气特别大的灵魂。我等着他把电话给挂了,没想到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许再打电话,听见没有!”我刚想说点什么,有个声音传进我耳朵里,“导演,停电了。”我就听见有个人哈哈大笑,听声音我就知道是张萌萌,她说,“这回好了,连供电局都帮着初晓!”我听着她的声音现在没那么厌恶了。

  其实打从一开始我见张萌萌就不怎么厌恶她,她怎么说都算长得挺好看的,虽然我自始至终都站在李穹的立场上,我都觉得张萌萌总不至于属于被唾弃的那类人,直到她跟高原的事情彻底败露,我才开始对她有了跟李穹一样的感觉,恨不得一到捅死她那种恨,但是现在,好象那种感觉又没有了,说起来也真奇怪,我甚至觉得当初我在众人面前给她的那一巴掌显得很幼稚。

  我说,真对不起导演先生,我真是有点特别重大的事情要跟小雨谈,特别特别重要了,忒重要了简直,没再比这重要的事了简直……

  “得得得,别跟我这贫!”高原气也气不起来了,语气缓和了不少,“你不是去新疆了吗?怎么还跟北京祸害人民呢!”

  “我一想,新疆人民也不大容易,我就北京忍着了。”这小子不让我贫,自己开始跟我贫上了。下午回到家,我给大米粥打电话,说去新疆的事能不能再推一个星期,大米粥说,要不你就北京待着算了,实在不行那哥们在青岛还有间别墅,你就到青岛去写得了,海边的别墅,你一人儿住着,就当去避暑了。我一听也很好,当时说了一句“此屁有理”肯定了大米粥的想法。

  剧务这时候又跑过来,跟高原汇报,“导演,电话打过了,人家说没准儿什么时候能来电,发电机也问过了,没戏。”

  “真他妈操蛋!”高原自己嘀咕了一句,对着电话跟我喊上了,“都赖你!”

  我在电话里嘿嘿地笑着,听见张萌萌又在旁边说话了,“初晓,一会有人来看我,要不你跟着一块儿过来看看高原得了。”她说话的语气就跟我们俩关系过铁似的,我一边听一边感到纳闷儿,我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先是破坏我哥们儿姐们儿的家庭,后来又睡了我们家高原,然后你又差点把高原给废了,就说你他妈的又捞着一个更狠的靠山,如愿已尝地又上了这部戏,我也不至于就堕落到跟你关系特瓷实的地步吧。

  我正想着,小雨接过电话,“初晓,你要没事就过来吧,你说的事我知道了,我得跟你商量商量。”

  “这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跟何老师一说,我也跟奔奔一说,父女相认,皆大欢喜啊!”要不说近墨者黑呢,我跟奔奔待的时间稍微一长,我自己都觉得说话的腔调不由自主就有点随她,“我意思是说,这是好事儿。”

  “不行,我拿不定主意,初晓,还是我跟你商量商量吧。”

  我想了想,也不知道高原同意不同意我去,就答应了小雨。每次高原工作的时候绝对禁止我对他的一切骚扰。

  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东西,把高原喜欢的几本漫画也塞在书包里,准备叫贾六把我送过去。北京到天津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一点都不发愁。

  正想给贾六打电话的时候,文化公司林老板电话追过来了,开口就说“初晓,听萌萌说你要去天津?我正准备走呢,要不我接着你,咱俩路上还有个伴儿。”

匿名  发表于 2005-2-26 16:15:00

Re: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第五部分
第47节 几罐可乐

高原抱着几罐可乐进屋的时候,我和小雨都在思考问题,俩人在床上背靠着墙,并排坐着,高原推门进来,我跟他打招呼,“嘿,何原!”

  高原愣了几秒钟马上反应了过来,五官立刻纵成了一个包子,把可乐往地上一扔,“你大爷初晓!”

  我没以为他真急了,继续跟他开玩笑,“你的身世已经暴露了何原同学,只可惜你现在的名气比什么张艺谋,冯小刚还差点儿,不然的话我把这情报向媒体一抖落,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不过凭你现在的名气,也够轰动的了……”我还没说完,小雨就一个劲儿地用手掐我的后背,我再看高原,他铁青着脸,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狠咬着牙根儿,我看得出来,他这是强忍着没发作出来,我一看他这样,知道是真生气了,我赶紧哄他,:“对不起啊,对不起高原,我跟你开玩笑呢……”我从床上爬起来,跳到他跟前,摇晃着他的肩膀,:“高原,高原,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对毛主席保证不是故意的。”

  我这么一道歉,高原还来劲了,使劲儿地一甩胳膊,在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他吓了一跳,往后一退,一脚踩在可乐瓶子上,挣扎了一下,到底没站稳当,侧着身子倒在地上,下意识里赶紧伸出右手一撑,撑是撑住了,胳膊却抬不起来了。

  我在地上吱哇乱叫,高原赶紧伸手拉我,小雨也从床上蹦下来,俩人一起把我拽了起来,“完了高原,这回你满足了,你让我生活不能自理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皱着眉头,笑着说到。

  小雨关切地看着我,一个劲儿地问,没事吧,你胳膊没事吧初晓。

  我看着高原,还是笑着跟他说话,“断了,真断了,我有感觉,骨头碎了。”

  “少他妈扯淡,别装可怜啊,没完呢。”高原一边说,一边在我右胳膊上拍了一下,我像被电到了似的,从地上窜了起来,把他刚才问候我大爷的话又还了回去,“你大爷!跟你说断了断了,你还打!”

  这回高原信了,也慌了,抓着我的肩膀说:“走,上医院。”

  真是应了贾六同志的那句名言了:命苦不能怨政府,点儿背不能赖社会!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从医院回宾馆的路上,高原抚摩着我的头发,教育我,“瞧见了吧,教训是血淋淋地,看以后你还敢不敢了!”

  “滚蛋!别他妈刺激我了!”我右胳膊上打着厚厚的石膏,缠了足足有一斤绷带,剧组的车里没空调,热得我直犯晕,“告诉你啊,教训是血淋淋的,看你狗脾气以后改不改!”

  “改。”高原说得很轻,说完了赶紧哪眼看了看剧组的司机,司机也正看他,高原立刻就对着司机笑了笑,“我真是拿她一点辙都没有,谁摊上她这么个主儿,这辈子算是搭进去了!你找女朋友可得慎重点啊,前车之鉴。”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二十刚出头的样子,笑起来,哼哼着,:“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可不说不清楚吗?她忒混!”高原接过来,补充了一句。

  我在他们剧组的司机面前给高原点面子,没说什么,也是因为胳膊疼得厉害,懒得张嘴,要是平时,我的拳头早就挥过去了。

  高原说暂时先让我留在天津几天,回北京也是给我妈添堵,就我现在这样,上个厕所有得专人伺候着,回去叫我妈妈这么伺候我,我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高原也是忙的没黑天没白日的,到是小雨和张萌萌陪着我的时候多。

  跟张萌萌接触的时间长了,我居然发现了她身上许多优点,真是我以前没想到的,我想李穹要是知道我能跟这小蜜蜂现在关系这么亲近,她肯定对我不依不饶,搞不好会跟我绝交,我估计张小北要是知道了,也得找不着北,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问高原怎么

匿名  发表于 2005-2-26 16:15:00

Re: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第五部分
第48节 巴巴地跑来

回了北京,大米粥听说我不能写字儿了,巴巴地跑来看我。我知道,看我是假,我心里明白,他主要是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断了胳膊。圈里人经常有出尔反尔的事儿,为了面子,最常使的招数就是对外谎称身体不适,可不是吗,身体是赚钱的本钱,甭管多大的事只要说身体不适给推脱了,谁也不能说出点什么来。大米粥这个演员队伍里的老油条,这些猫腻他在清楚不过了。

  等到他跑到我家里来,一看见我的惨状,立马换了同情的面具,满脸的痛心疾首,“真是的,真是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哥们前天还问,说会不会你不想写了,要不要另找别人,我还说让他放一百个心,人家真是放一百个心到厦门去忙活了,你说你又出了这档子事。”喝了口茶,看了我一会,自己又叨咕了一句,“那你给我找个人吧,等着要本子呢!”

  我一听就火了,“我他妈该你的呀大米粥!”我这么一吆喝,大米粥一口茶喝呛了,一个劲儿咳嗽,脸憋得通红伴随着头摇尾巴晃的动作,那也不行,我真怒了。“你说说大米粥,我都这样了,你不说先安慰安慰我,倒先着急怕挣不着钱了!钱就那么重要,你姐妹儿的胳膊就不重要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这样啊。”好容易消停下来了,他赶紧跟我解释,“我就是说啊,谁想到会有这种意外啊,你呀,已然都这样了,你就塌实跟家养着吧,青岛那边你随时可以住,当养病了,反正那别墅也谈好了,空着也是空着。”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多少舒服点。闷着头又想起上回小赵那挡子事来,“这回咱先不说,上回小赵儿那码事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以后这种欺男霸女的勾当咱能不能少干点啊,谁家没个兄弟姐妹呀,都是他妈爹养妈生的……”

  “得得得,这话你说八遍了!”我把大米粥给说烦了,“我不也是受人只托吗?”

  “你受人之托我不管,以后反正别让我干着没脸的事!人家有人此为这事跟我闹掰了。”

  “怎么着?有别人看上那小姑娘啦?”大米粥狡黠地笑了笑,“说实话,那小姑娘是不错……”

  “少扯淡!”我白了大米粥一眼,“你当人家胡军跟你们似的?”

  “谁们?谁们啊?那是他们!”他伸着脖子,拿手指了指门口,“我要真不那么洁身自好,我怎么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可能吗?”大米粥抽上一只烟,“跟你说点正经的!”

  在我的印象当中,大米粥自打跟我认识,说出来的正经话还真不多,不过我看他表情的严肃程度,能看得出来,即使不是很正经也绝对是圈子里比较有影响里的小道消息,我也就没吭声,平心静气地听他说完。

  听完了之后我再也没法平静了,愣愣地看着大米粥,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就昨晚上的事,我在现场呢!”

  我又马上给李穹打电话,手机关着,家里没人,打胡军的电话,也关着。李穹啊李穹,我早就想到了她得吃亏。

  我又愣了一会,赶紧一拍大腿,进了里屋抓起背包往外跑,“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一边往脚上套鞋,一边责怪大米粥,“你这会儿有事没事啊,要没事跟我看看去!”

  “我没事,可你上哪找她去呀!”大米粥站起来跟着我往外走。

  大米粥说李穹叫人给打了。她现在跟大米粥在一个组里,方明的导演,昨天晚上她刚拍完最后一场戏,一起在街边上吃了点东西,李穹吃完饭去了一趟洗手间,最后一个出来,有的人已经开车走了,大米粥也正对着饭店门口的方向在倒车,李穹刚出来,朝她的车走去,没走几步,就冲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揪着她的头发,给了她两个耳光,另外一个也对她又踢又踹的,大米粥一看,立刻冲下车叫那两个人住手,俩人一看有人过来,撒腿就跑,大米粥形容说,李穹那时候已经快

匿名  发表于 2005-2-26 16:16:00

Re:圈里圈外(据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是抄它的)

第五部分
第49节 睡得正香

有一天半夜里我睡得正香,忽然听到电话响,接起来一听,是高原打来的。

  他先问了问我的胳膊怎么样,我又主动地跟他说起了李穹的事情,他恨恨地说了一句“他妈的,这圈儿里的都是他妈大粪。”我没忍住,就嘿嘿地笑了起来。

  高原又说起了他上次在国内得奖的那个电影,他说拿去了柏林参赛,已经获得了最佳导

演的提名,他说起来声音淡淡的,我听了却格外兴奋,一下字困意全无,点了一根烟,抱着电话坐在地板上听他说话。

  高原说他最近老睡不着,烦,脑子里很乱。他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说起话来也是东一句,西一句的没个主题,我说要不我明天去天津看看你吧,他就说不用了,你还是找时间多跟奔奔聊一聊吧。

  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因为这件事在烦,我心里明白,他把这事情看得很重,我在天津的那几天,基本上已经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高原现在的父亲,那个著名的物理学家,到现在还不知道高原不是他的儿子,高原也是大学毕业之后的一次体检当中偶然知道了他爸和他妈不可能生出他这个血型的孩子来,高原的爸妈都是A型血,高原的血型是AB。

  高原说那时候他刚大学毕业,心里想着这件事,想问他父母又不敢问,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妈,说是不是当年在医院里抱错了孩子,他们家老太太才流着眼泪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老太太和诗人是邻居,两家父母都是高干,诗人的父亲还是部长,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就在两个人准备结婚的时候,诗人的父亲被打倒了,由于罪过特别严重,连高原的老爷一家也受到了波及,在爱情的力量驱使下,诗人与高原他妈一到两段,高原的老爷也特别支持这一举动,一个月之内就把高原的妈妈介绍给了自己的一位部下的儿子,就是现在的高原的爸爸,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高原说他妈特别不愿意再提起这些事情,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剧,并不是个人的错误,听起来却更让人心酸。

  电话里,高原幽幽地说,他对诗人没有感情,毕竟这三十年来精心养育他的是他现在的父亲,毕竟老头没有丝毫的准备,如果说一定要有一个人受伤,高原自己到宁愿是他们家老太太,他说老太太比老头坚强。

  说起与诗人的相识也很有趣。高原从大学毕业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亲生父亲是另外的一个人,却从来没想过可以去找寻过,直到他毕业三年之后,在一个电影学院同学的聚会上,小雨带着诗人也去参加,最后所有参加聚会的人在一起拍了一张合影,高原拿到合影之后就随便地放在他们家他一直空着的房间里,忽然有一天他妈给他整理旧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那张照片,发现了照片上的人,于是把端坐在中间的一个清瘦的戴眼镜的学者指给高原看,并且告诉他这个才是他的父亲,高原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是在天津他住的宾馆凌乱的房间里,他说得特别平静,他说他知道了以后当时觉得血管里的血汩汩地流动发出一种声音,让他整夜整夜的不能安眠,连续几天,他翻来覆去地想,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给小雨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小雨说了,在小雨的安排下跟诗人见过一面,他很尊重诗人,可是并没有多少激动,诗人比他还要平静,他们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一起聊天,像朋友一样坐在茶馆里,高原说他看得出来,诗人那天特别高兴,临走,诗人也像哥哥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还是保持朋友的关系,不要走得太近,因为他自己没有尽到养育高原的责任……

  高原说他对诗人没有多少感觉,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兄弟姐妹的缘故,当我跟他说起奔奔的时候,他感觉到血液在啊身体里缓缓地蠕动,提醒他什么,究竟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最后,高原在电话里叮嘱我,“试着跟奔奔谈谈,说话要到位。”说话到位的意思我的理解就是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看着像在摇头的点头,或者看起来像在点头的摇头一样。

  白天起来,出版公司打来电话要跟我签合同,我打车到了东四的一个胡同里,这里是好多中央部委的干部居住的地方,搞不好高原老爷家以前也住这边。胡同比较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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